綠島尋遊記

<當時的記錄，就留在當時的狀態和當時的心情，因此就不再特別修改了，是以為記。>

前提: 慶祝搬家新居落成記 寫於 2005/12/29


慶祝搬家新居落成記

■前提
■來了那些人？之一
■來了那些人？之二
■吃什麼？
■談什麼？天廣篇
■談什麼？黃國書與 vavayan
■兩股力量抗衡
■末



■前提

    94.12.15 起，從臺東市大同路  90 號，動身搬到工友老古（古
文義）的舊家，太麻里鄉金崙村 81 號。因此所有的事情，全部因此
卡住了。在對房子多次裝修之後，我也不能免俗的如同當地排灣族的
慣例，租房子搬新家，擺出圓形矮桌和休閒椅，也要請客。

    為什麼要請客？一方面，諾大的房子祇有我一個人住，頂多再加
上同住在 81 號後院的程炳臣老師。所以刻意把燈管全部換成日光燈
色（淡黃色），看起來溫暖許多，精神不算，光是修繕費用就用掉新
臺幣 3460 圓。二方面，大房子也要有人氣。最好的方式，當然是吃
，尤其是火鍋。祇有一個人蠻可憐的，因為什麼都缺，於是我提著籃
子，到工友老古的新家，幾乎借走了所有的鍋碗盤筷杯，鍋子湯碗菜
盤筷子酒杯。每一種都要七份。

    94.12.28  下午五時，我們在屋子前院開始準備，陳天廣主任很
熱心的幫忙，切菜洗菜調沾醬準備鍋碗盤，擺出圓形矮桌和休閒椅。
雖然已有準備半打啤酒，陳天廣還是買了電視上廣告紅高粱３３。前
院與馬路間，隔著放倒的「吳俊立縣長競選看板」當門板，高度僅八
十釐米。前院外的馬路，為賓中學生放學的必經之地，六時放學學生
經過看到黃色燈光的屋子，矮桌上火鍋菜餚的蒸氣冒出來，還有兩瓶
紅高粱３３與酒杯，裡面坐著一堆老師與長輩。學生們叫了起來，「
哇，老師我也要吃」，不鬧纔怪。



■來了那些人？之一

    來了那些人？

    古文義：排灣族，太麻里鄉金崙村。賓茂國中前任工友，於
93.01.09  退休，也是我的房東，之前稱老古，現在要尊稱其為古爸
爸。如果依照排灣族的說法，就是  ama 阿瑪或是 gama 嘎瑪，猛然
一聽還真的有點清朝歷史連續劇中，滿人所稱父親「阿瑪」，還好媽
媽是 ina  以那而不是「福晉」。他們家還有一個「功在賓中」的木
匾。老古的舊家，是金崙村除了學校宿舍外離賓中最近的。古爸爸在
酒中透露，想出來選金崙村村長，總是要換人做看看吧。哈哈哈。

    程炳臣：平地人，臺南市。賓茂國中前總務主任，接任的總務主
任為今日之瑞源國中張新發校長，於 92.08.01 退休。學生們多稱之
「阿炳老師」。退休後回臺南市住了一陣，最後回來金崙，與我一樣
租屋於老古的舊家，中間隔著曬衣場，我租前院他租後院。理由是在
金崙教書二十年，這裡比較習慣，朋友們也多半在這裡，於是回來。
退休也沒有閒著，在金崙租地種木瓜。祇是太太似乎也住不慣金崙，
最後還是回臺南住，於是程老師兩地跑。古文義在其任職總務主任期
間，進入賓茂國中當工友，因此與古有一定情誼。由於實在教過太多
人了，這裡很多人都要叫他老師，連現在的教導主任陳天廣，與陳天
廣的太太，都要叫他老師。也因此我跟程老師說，準備火鍋料理的事
情，我們年輕人來就好，你就等著吃就對啦。

    陳天廣：排灣族，太麻里鄉金崙村。賓茂國中現任教導主任。老
家在金崙村以南九千米的大溪部落，現任的太太是其唸賓茂國中的學
妹。原為高雄縣消防局隊員，91.07.01  到賓茂國中實習。實習後順
利甄選留在賓茂，成為正式教師。再經兩年的導師，94.08.01  任職
教導主任。天廣第一年當導師，就接該屆三年級畢業生，又同時接午
餐秘書，常常是一個人兼兩份以上工作。他在學校任職相當的努力，
這一點讓我相當的欽佩。而他私下料理食物的手藝絕佳，令人垂涎。



■來了那些人？之二

    賴昀宏：平地人，高雄縣鳳山市。賓茂國中現任訓導組長。
94.08.01  到校，第一年當老師，就得接下這個組長位置。曾在外面
的電子業任職，又有賣過醫療用牙材，我與賴的醫學與電子業背景相
當類似，倒是有很多話可以聊。於是和我在廚房前前後後忙來忙去。

    葛守仁：排灣族，臺東縣臺東市。賓茂國中現任總務主任，前任
的訓導組長，剛從學校畢業，93.08.01  就到賓中當訓導組長，其實
是蠻累的。現在是我在工作上的上司，也一起合作工程採購的事情。
其老家在達仁鄉森永村，但從小就住在臺東市，又在外面唸書，排灣
族的話雖然聽得懂，還在學習當中。我能住到臺東市大同路 90 號的
租屋處，是葛守仁的阿姨家，雖然已經搬回來，在困難時這點恩情，
我不會忘記。

    吳汀堂：平地人，苗栗縣苑裡鎮。賓茂國中替代役男，94.05.01
到校。聽說可以減掉半年役期，真好啊。這幾次搬家，真的是多虧他
幫忙裝卸除重物、組裝書櫃衣櫃，要不然我一個人是忙不過來的。

    黃國書：平地人，臺北縣新莊市。賓茂國中現任主計，92.10.27
到校，第一次當公務員就分發到這裡。這場的新居落成因我搬家而起
，就是我啦。



■吃什麼？

    吃火鍋不特別。火鍋料實在沒空去買，祇好請金崙路口長青果菜
行的楊淑珍，代為購置。一樣是火鍋料，陳天廣料理的硬是有一些不
同。調了沙茶醬加蛋黃、另外準備了香菜、買到醋竟然加入辣椒。紅
高粱則以 500 cc 的杯子調酒，加上酸梅，喝起來舒服而溫和，沒有
金門高粱的辣勁，於是我這個主人，沒有兩下臉馬上就紅起來。

    加上陳天廣種的菜，以及程炳臣老師送  vavui 山豬肉，吃得很
爽快。還有半打啤酒等著，今天看起來是非醉倒不可了。「黃國書你
怎麼知道 vavui？」「知道啊，以前林吉來老師（賓茂國中退休教導
主任）不也叫 vavui 嗎？」於是程老師與古爸爸大笑。



■談什麼？天廣篇

    紅高粱催化之下，講了不少事情。除了當地排灣族關心的生薑、
還有程老師的木瓜之外，最令人動容的，莫過於這些男男女女的事情
了。我們都笑說，程老師和古爸爸一定有很多 halo 女朋友，一定有
很多「阿姨」，或是「小阿姨」來拜訪，所以纔在這裡待得住吧。當
然開玩笑歸開玩笑，這些事情都是未經證實的。不過，大家公認古媽
媽年輕時是美女，多良出來的美女。所以古爸爸是幸福的。

    至於天廣，則仍不免在酒後提到其前妻陳○○，以及其現在的後
妻田○○的事。兩個都叫○○，真是造化弄人。當時還因天廣不想在
消防局任職，跑回臺東家鄉當老師，而怪罪天廣甚多。我說天廣，
這些事情一定又愛又恨吧。天廣倒是很淡然的說，沒有了。


    於是，天廣現在還是住在金崙村內。說他的房子剛好在「路沖」
，雖然是原住民不信這個，但人家講多了，也難免覺得怪怪。而且很
羡慕現在我住老古那裡，房間和地方大多了。「要做什麼事情，也不
會被小孩子聽到。」眾人大笑。不過他忘了，老古的家房間隔間離屋
頂一米，冬天冷的要死，聲音和空氣的對流自然沒有任何阻礙。如果
有什麼「炒飯」的動作，還是會吵到小孩的。


■談什麼？黃國書與 vavayan

    至於黃國書，有沒有那麼多  vavayan 女生呢？這變成大家開玩
笑的對象。我說今天吃火鍋，一個  vavayan 都沒有，真的很無聊。
因為 vavayan 導致搬出宿舍到臺東，也因為 vavayan 搬不回宿舍，
祇好跟古爸爸租房子。我跟校長講了，校長說打完官司再說，所以我
不要去指望這個事了。這個出事情，還真大。古爸爸說，當初租給你
，就是看你一定有很多 vavayan 來找，一定很多 vavayan-vayan （
很多女生的複數），所以房間一定要弄多一點，於是眾人大笑。

    陳天廣倒是沒有開玩笑態度，說金崙村已經有很多人在問了，那
個金崙教會旁邊，是不是有一個高高的「白浪（意為平地人）」黃老
師住在那裡？哇，問的都是女生耶，國書你真的要小心，你長太高了
，很多女生想要改良品種，你這樣每天「種田」會種不完喔。說罷馬
上又是眾人大笑。

    我倒是笑著說，我是絕對不能再出事了，金崙或賓茂的，我根本
想都不會想，地方太小不能出這種事情。何況我在這裡綁約，就像手
機綁約一樣，前三年要待在原單位賓茂國中，後三年要在花蓮縣或臺
東縣，除非考試出去，否則沒有他解。賓茂國中是我選擇的第一志願
，絕對沒有任何怨懟委屈，自己自願來的。這樣也好，沒有任何選擇
，自己心裡也篤定，否則當時遇事，若非這個條款高過任何人事命令
，祇能被逼著調職。


■兩股力量抗衡

    其實我也知道。在學校的這些麻煩及後續種種，都因為兩個股力
量相抗衡的結果。兩個 vavayan？不是，而是兩種想法：(1) 留在臺
東，或是 (2) 考試回臺北。

    留在臺東，我就得適應的太麻里的釋迦、這裡熱得要命的日昇之
鄉太陽、這裡的人治色彩、不是很便利的生活環境、這裡的很混與很
操勞的工作環境，這種的各種原住民族，這裡的雜亂與秩序。因為臺
東人口很少，所以留在這裡養老和觀光不錯。生活所需水準實在不高
，但相對於物價比西部稍高，所以也抵消不少。每天可洗溫泉，祇是
都沒有心情特別去洗。我馬上想到程炳臣老師，最後選擇一輩子留在
金崙，種木瓜。

    當然，還有臺東的 vavayan 。如果還算有的話。

    留在臺北，除了陰雨天氣，好像不用適應太多：法治色彩較濃、
不那麼講究人情，便利到 7-11 到處都有，超市則是比臺東便宜很多
，一樣不太可能混而很操的工作，原住民很少，大部分都是有秩序的
。當然在臺北看不到海，至少不可能坐在辦公室就可以看到海，祇有
人頭多得像海。工作能力與昇遷，似乎都比臺東來得公平，至少有一
些指望。

    當然，還有臺北的 vavayan 。如果還算有的話。

    兩種巨大生活的選擇，與變異。如今祇因為我綁約綁在這裡，所
以差異。不是嗎？

    寫到這一段時，想到《岳陽樓記》的描述：「浮光躍金，靜影沉
璧。長煙一空，皓月千里。」在金崙虷子崙山頂，看到月夜浮於太平
洋上，星星掉在海中似乎伸手可撿，不就是這樣嗎？「陰風怒號，濁
浪排空。」就是我在金崙遇事，風雨震盪的心情了。



■末

    結果沒有醉倒。真是奇怪，雖然臉很紅很紅。

    感謝陳天廣、賴盷宏陪我繼續喝到第二攤，到晚上十點多結束。
步履踉蹌，當然是不能開車了，心裡卻想到很多。從今而起，我就要
正式在金崙生活了，是嗎？

    年終了，好快啊。在金崙的生活，已經過完兩年，準備到第三年
了。1999/12/01 已近年終，剛到 Pinnacle Systems Inc. 外商任職
，公司的 slogan  廣告語是 See what you think，很簡潔漂亮，「
見其所想」。1999/12/08 當時是這樣寫的：


　　　　過了  Millennium，就三十足歲，縐紋已有，成就還無，
　　想來也蠻可怕，還真可怕呀。在資訊場合的競爭，卻是無止境
　　的，我也必須從資訊的技術領域，逐步轉向市場與規劃方面，
　　從原先自己做的角色，轉變為協調者與整合者的角色。所以，
　　這是我所想的新年新希望。新工作帶給我的雖是薪水，另一方
　　面卻是補足了在地理系受壓抑和老師輕視的挫折心理吧，也才
　　一個星期，就從那個沒自信的傢伙轉變回來了。我也希望，您
　　能跟我現在一樣的積極，在未來的年度裡面有更多的想法出現
　　，並且把它實現。  Pinnacle  的商標之一是 "See What You
　　Think."，把這個想法套在生活上，應該亦如此。


　　現在已快滿 36 足歲，從當時電子業工程師到如今的公務員，小
小的一個主計，有什麼想法與計畫呢？